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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译辞赋密码 传授创作心法——《赋学微义》述评

最早在互联网上检索到赵薇(笔名凝樱子)这个名字,多少带点猎奇心理。一个七零后的女性,早年毕业于云南文山师范学院外语系,继而自费到四川中医药大学进修针灸与推拿,中途却因机缘巧合而入青城修道,最终还俗归梓于云南文山,潜心辞赋创作并于网上收徒授课,更立志以弘扬传统文化为终身皈依。这是一个在网络上被传为“女神”级的人物。及至经友人介绍系统地听她讲课之后,深感网络并非都是虚拟或虚妄。于是,我便心生无限敬意,并策划出版了这本《赋学微义》。

“在这爽朗的金秋里,净手洁案,置一盏香茗,捧一本好书,从那文雅简洁的娓娓描述中,感受一朵优美的紫薇(因图书封面呈淡雅而高贵的紫色调,故有此称吧——笔者注),从先秦的芽儿,到两汉的骨朵,再到唐宋时的盛开,赋的前世今生,穿越几千年,就这样花开般地,在指尖与心间,从《诗经》到《赋学微义》中绽放开来,尤其骈赋那一朵儿,从状元卷上摘下来,细品其璀璨之际,便已眼漾微澜。于是,心潮暗涌,满是感恩的情怀:无比感恩赵薇老师,将如此美好的阅读感受带给了兰语!”这是一位网名叫兰语的学生甫一拿到《赋学微义》,刚刚读完“赋体流变简论”这一章节后所写下的感言。

而我,则无法用上述“紫薇花”般的文字来写评论。因为我要重在“说理”而非抒情。书评的题目一看就是从图书封面上的“广告语”直接拿过来的。但我却“拿”得很是坦然。因为这是我在审稿与封面设计时冥思苦想的产物。当时考虑到《赋学微义》这个名称太过学理化,我得为其作个比较通俗的补注。下面的文字,便是围绕着这两句话来展开。

一、经典辞赋的密码有哪些?

经典辞赋,我们现在读来是那样宏富精深,文辞华贵。而要真正领会赋文的思想内涵,必须对辞赋的一些密码进行破译。这些密码有宏观的入口,也有微观的锁钥。在这里,我把密码定位为“一眼看不出来”的所在。凡是轻而易举就能看透的,不能算作密码。

赋文之“隐脉”就是一个宏观的密码。

所谓“隐脉”是指文章的段落大抵清楚之后,就要为这些段落找到一个可以串联的主线。这个主线不是技法技巧,而是你的文脉所在,而这些文脉正隐藏在各个段落之中。这也是一篇文章除技法技巧之外最关键的部分,或者说是文章的灵魂所在。关于这个部分,在一些旧塾教育里强调极重,但实际指导与分析并不多。作者认为这部分应该是属于“教无可教”的部分。

一些旧塾针对隐脉传下来一篇理论性短文《隐脉篇》,但却没有什么详细注释,其涵义主要靠自己来领悟。现将此篇短文抄录于下:

“天下之物,惟人一心;世间之文,在气一脉。物之无识,敷蛇珠而有灵;文之有分,抟龙象则可贵。辨其高下,舒以元和。扩以肌肤,发而骨血。表道出九天之上,隐机入大隧之中。天马腾空,岂无缰于指掌;晴虹照壁,何有卜于蓍龟。泰之在祥,势则于壮。潦水藏辙,焉无迹乎;灵台泛光,乃善谋也。取以浩浩,先其微微。将出而人神不知,欲拈则巧拙有度。乃此斯文之妙,可无说也哉。”

就“可无说也哉”来论,强调的是靠自己领会分析。有人曾把这篇短文解为做文章要引入兵法之谋,诸如奇正相辅,欲擒故纵等等理论。这么一说,似乎真有点神秘主义的味道。其实不然。接下来作者对此进行了解读:

“隐脉”的关键在于首先要有“脉”。这个脉,在落笔之前已经想好,然后再围绕这个脉选取素材,安排章节,然后通过层层相连,最后牵脉而出。甚至是这个文脉,早已充盈在点点滴滴之中。“至于隐的问题,是指不宜将文章的主脉暴露得太明显或者太早。要作隐兵、奇兵,但通篇的素材又必须围绕这个主脉,也就是所谓的似隐非隐,似显非显。”(《赋学微义》第138—139页)若说得浅显些,即作一篇城市赋时,若想将此赋定位在“祥瑞之城”上,那么使用的所有素材甚至是用词都要围绕这个“祥瑞”做功夫,但是“祥瑞”这两个字又不能直用太多。这就需要在素材上做取舍,在炼词上下功夫。无论是在安排这个城市的风景段、历史段或者是人物段落时,除了是用作对比或反衬的之外,都不能将那些不“祥瑞”的素材纳入。议论发感时,也是这个道理。更不能与“祥瑞”这个文脉发生冲突。而主脉之下如果还需要有副脉的话,那就要尽量使副脉与主脉不发生冲突,并且必须是紧密相关的。比如主脉是“祥瑞”之城,副脉就可以选作 “文化之都” “孝道之都”、“风光之地”等等,这些都是与主脉有关联的内容。

再看微观方面的密码:马蹄律。

“马蹄律”的概念与应用,最早起源于骈文,后广泛应用于骈文、多分句长联及赋类隔句式的句脚字平仄安排。六朝以后,脚字平仄相对已是做骈文的规则之一,所以真正的马蹄规律,其开始的平仄都是相反的。比如起句的脚字为平,对句的脚字就必须是仄,然后相邻句的句脚字平仄与对句相同。比如“平、仄,仄、平。平、仄,仄、平。”如此往复。这就是清人说的“平顶平,仄顶仄” ——即一骈之中的对句脚字如果是平,那么第二骈的出句脚字亦当为平。若是仄,第二骈的出句脚字也应是仄。

为什么称“马蹄律”呢?作者给予了有趣的考证:马行走之时,其特点是“斜对角迈蹄”。即如果左前蹄向前之时,其右后蹄亦随之向前,然后右前蹄向前,随之左后蹄向前。如此循环更替。其出蹄的先后次序即是——左前蹄、右后蹄,右前蹄、左后蹄。简单点说,即是“左前右后、右前左后”这样的一个规律。我们如果将左边定义为“平”声,右边定义为“仄”声,即成“平仄、仄平”。同理,如先以右前蹄迈出,即成“仄平、平仄”,这即是马蹄律的声律规则。(参见《赋学微义》第81页)作者还列举并分析了《滕王阁序》《讨武氏檄文》的用韵规则,指出其完全是遵循马蹄律规范来安排的。当然,作者亦指,由于赋属韵文,故马蹄律也并非是作赋的刚性要求,仅合适在特定的句式中使用,比如“隔句”句式使用马蹄律,确会使文章的音韵更加错致和谐。

二、当代辞赋需要重新编码吗?

人云“盛世修赋”。当下学习赋文写作的人日渐增多,发表的赋文可谓琳琅满目,各级各类赋文比赛亦如火如荼。但真正了解“赋体流变”的人可谓凤毛麟角,因之呈现于笔端的赋体更是五花八门。

从先秦开始,大抵到宋代,赋体文学都没有停止过演变。明代学者徐师曾著有《文体明辩》,其中对赋的辨体认识有较为广泛的影响。他认为“故今分为四体:一曰古赋,二曰俳赋(骈赋),三曰文赋,四曰律赋”。徐师曾的赋体分辨论,立言于诸种赋体的本身特点与写作手法上,但其中的“古赋”一体,包含甚广。可涵盖至“先秦赋” 、“骚体赋”与“汉代散体大赋”。也就是说,自六朝骈赋以前的一切赋体,皆可谓之“古赋”。参考同为明代学者吴讷所著的《文章辨体》来看,徐师曾古赋之说,亦借鉴于吴讷。这说明到了明代,赋体之分类辨体,已渐趋于共识。不过《文体明辩》之赋体分类,其中易至人不明之处在于,古赋中所涵盖的汉散体大赋与另外独辟为一体的“文赋”区分之上。两者之同异处相互参差,使初涉者不便明认。另从文体特点与表现手法来看,“骚赋”与“先秦赋”以及“汉代散体大赋”亦有明显区别。将其尽归于“古赋”,便显得过于宽泛。

《赋学微义》的作者认为,综合来看,赋之诸体分类,较为合理的分类方式是在《文体明辩》的基础上,对“古赋”的定义再加以细分。立足点,还是应以文体的本身特点为分类依据,由此可分为“骚体赋” 、“散体赋” 、“骈赋” 、“律赋” 、“文体赋”五个大类。其中的“散体赋”也包括“先秦赋”,但主要指向是“汉代大赋”。(参见《赋学微义》第3页)随之,作者又分别指出了各种赋体的特点以及彼此之间的联系与区别。比如,散体赋与文体赋——这两个赋体,常使人混淆。作者指出,两者的共同点是:两体皆常有散句,且份额不少;两体皆对音韵与骈俪无过多要求,但都夹杂了一些骈偶化的句式。此两点是人们容易混淆的重要原因。其实这两个赋体在这些方面有本质的不同。汉时出现的散体赋,是音律学没有形成规范的时期,讲究音韵细节本就无从谈起;体式上,散体赋是继承于先秦赋,并处于散文向骈体的过渡时期。而文体赋,则是故意不追求骈俪与音韵平仄,是在主观上故意向古文靠拢。也就是说,散体赋是处于衍变时期,而文体赋则是一种“返古”行为的产物。具体来说,散体赋时间上早于文体赋。这是第一个区别。再就是,散体赋实际上是指具体手法层面——即以铺陈宏大极尽夸张为特点,并且重视修辞炼字甚至喜用怪僻字。简而言之是追求“散铺宏大”与“华丽夸张”。而文体赋,则主要追求做文章要法契先秦两汉的散文,要求轻文辞骈俪而重文章的直抒,讲究文气畅达不涩。也就是说,散体赋是看重表现形式上的散铺与文辞精细险怪,而文体赋是直契古散文的畅明达意。或者说,文体赋是取法于古散文宏观层次上,而散体大赋是立足雕虫技法上。散体赋通常有泱泱大观而数千言的篇幅,而文体赋通常不过数百言或千余言。如此看来,散体赋与文体赋的差异是非常明显的。

析古而鉴今。那么当代赋文有些什么趋向呢?单从创作风格来看,便有如下数端:

一是传统风格。此类辞赋作者通常有相当的古文功底,对于辞赋理论上的认识,处于努力向古人靠拢的阶段,其中一部分人有较强的诗词功底。作品以骈赋为多,律赋亦不在少数,并有部分散体赋与文体赋。由于当代人的学养尚不能比肩古人,故当代的传统类辞赋作品,作品数量固然可观,但可圈可点者甚少。

二是改革创新风格。文学类的改革与创新,似乎是一个永恒的话题。当代辞赋文体的创新风格作品,在数量上要少于传统风格的作品。作品质量更可堪虞,大多属粗制滥造之类。本来应是传统的辞赋知识普及到一定程度时,然后才应有创新之说。创新并不是空洞的理论先行,而应是作品积累到一定数量之后的一种归纳总结与提升。但当代有些辞赋作者在创新的步伐上似乎快了一些,许多人在尚未对传统辞赋有正确认识之前,就已开始“创新”之作。绝大部分的创新作者,对于古代的“小学”知识概莫能知,更谈不上在辞赋文体上的具体应用。而辞赋创新的理论部分,亦仅仅是停留在押不押韵,可否白话口语入赋等等初级的问题上;或是一些空泛的理论观点,诸如要用“本心”写赋之类。创新辞赋作者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是从现代散文作者转向而来,在转向之初尚缺乏对传统文学的了解。故就作品而言,大多缺乏典雅文采,亦不乏如顺口溜与现代散文者。

三是“我体”风格。所谓“我体”,即自我认为是辞赋就是辞赋的作品。“我体”辞赋作品最早出现于网络,早期数量巨大。大多数作者抱有一腔古典文学热情,但因缺乏古代文学的系统知识,常有人误认为凡文言文皆可称辞赋,亦有将骈文与辞赋相混淆的作者,如将王勃的骈文《滕王阁序》认为是辞赋的病例。这部分作者早期作品押韵多平仄不分,句式不论。押韵方式多依简单的现代汉语拼音方案处理,但随着传统辞赋知识的普及,此类现象有所改观。不少“我体”辞赋作者,已开始接近传统类型。

四是学院派风格。由于当今的高等院校中有不少学者研究辞赋文体,故亦有一定数量的辞赋作品问世。但院校的研究者,其研究范畴多集中于辞赋文体的历史渊源与风格流变上,对辞赋的创作细节涉及较少,且多以汉赋为主要研究对象。故借鉴此风格之下的作品多以汉大赋为主。风格上固然取其典雅,但亦不乏故为僻涩之作。

在上述分析的基础上,作者还预测了当代辞赋的走向。指出,大致上来说,当代辞赋已渐趋以骈赋为主。骈赋典雅华丽的风格,骈句抑扬顿挫的声律美,较符合辞赋复兴初期的需要。另一方面则指出,骈赋骈文若过度追求骈字与典故应用,则容易陷入“因骈废意”的地步,这样的结果是与作文章的本意相背驰的。因之归纳来讲,当代辞赋的发展方向,应坚持辞赋的骈对与声律应用紧密结合。在此两点的前提下,谋求适当的“骈散骚”结合发展,应是可取之道。(参见《赋学微义》第19页)

另外,从目前各类赋文比赛的要求来看,当代赋文写作也不得不适应当下的某些新变化。比如,今天的赋文征集方,无论何种体裁,无论是城市赋还是风景区的赋,多要求铺述全面。这与古代做骈赋律赋时要善于抓重点多少有些不同。所以现在的赋文,其内容容量更大,其腹段的细分也更多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做好每个段落的“渡结”,以及段与段之间的衔接功夫,就显得更加重要,否则赋文便会像一盘散沙。因此,处理好继承与创新的关系,在当代辞赋创作中就显得尤为重要。

三、辞赋创作的“心法”何在?

心法,本乃佛教用语。指经典以外传授之法,以心相印证,故名。这里借指作者个人独特的心得。应该说,作者幼承家学,加之自己博览广搜,载于《赋学微义》中的“心法”比比皆是。这里只择要评述一二。

首先,关于赋的取典与化珠技巧。谈到写赋,自然离不开用典。目前一些人一说起文章用典,就会认为是在搬弄学问、掉书袋。作赋擅于用典故,在当今几乎已经是个略带一丝贬义的词汇了。其实,这是完全错误的。在一些旧塾之中,将用典分为“典故”与“典事”。“典故”是指用前代事证今朝之说,或讽或喻皆归此类。“典事”是指引当前事物,来说明自己的看法,或指物或指事。具体来说,在创作时,这个“典”字,除了其“经典”的本意之外,还具有“契”、“借” 、“引”的动词含义。典故——就是典以旧事(故事),典事——就是典以今事。“典故事”与“典今事”结合起来,就会使赋文显得血肉丰满。

“珠”这个概念在一些旧塾中被分为两种,即骈珠(据典故而自行炼化成骈句的珠)与词珠。所谓词珠,是指通常以两个字为一词组的词汇。词珠的来源可取自任何书籍,要点是通常仅取两字为一词珠,然后分门别类。关键是要在阅读的岁月中不断积累,并且时时温习。这样才永远不会有词穷之日。否则我们在作赋到一定数量时,就难免会感到词穷而不断重复用词。

每一篇古赋文,里面都有可取之词珠。在取骈珠或词珠的过程中,我们不仅学到了历史典故知识,而且对于所取的珠,亦会有较深刻的印象。所以这与翻看查找词典类书籍不同。词典类书籍包括太广,比如《分类字锦》之类,虽然也有分类,但是有相当部分是很常见的词汇,并不适合我们使用。而我们自己做的词珠,则是有选择性的,所选皆有所用,这是最大的区别。其次是词典类书籍,最常见者是词珠类的内容,大多缺乏骈珠。

骈珠是指在词珠的基础上组珠成为骈句。集典化珠的训练方法分为这样几个步骤:分类、析义、做珠(炼化)、寻较、做骈。接下来,作者列举了大量的例证,教会初学者如何取典与化珠。

其次,关于赋文句式的平衡算法。一篇赋文都是有或长或短的句子组成,如何让句子长短搭配、错落有致、气韵流畅呢?有鉴于骈赋、律赋的作品数量最多,流传亦最广,我们就不妨先了解一下骈赋、律赋的句式。作者依据中唐出现的《赋谱》一书,将其分为壮句(三字)、紧句(四字)、长句(五至九字)、隔句(含分句)、漫句(即散句,不骈对)、发送(含提引、起寓),共计六个大类。这几种句式,应当根据表情达意与音韵和谐的需要,合理运用。怎样才算合理呢?作者指出,句式长短如果调配得当,会有极好的朗读效果。在这方面,古人做了一些探索。旧时一些教塾曾传下了一种“句式平衡算法”。虽然作者觉得颇有些死板,但又认为对于初学者来说,确有一定的帮助。句式调配的最好方法是根据句子的需要来安排——感情需要、描述需要等等,到最后做到心笔如一。

我们先看看“句式平衡算法”的理论基础和具体内容。这个算法的理论基础顾及了汉人的蕴气呼吸长短习惯,以及汉文字的韵律特性。它认为,汉文字组合为词然后再组合为句,其长度应有个限度。若句子太长,人们在诵读时,会自然停顿而换气再读。太短,则有气不得尽之弊。需得句子的长短合适搭配之后,才能完美地表现汉文字组合之后的精妙。在这个认识上,“句式平衡算法”亦参入了“阴阳平衡”的原理。即过长之后,则以短制之;过短之后,则以长助之。如此生生不息,循环不绝。

“句式平衡算法”有一个口诀:“三后需四五,四五后七八。六言居中立,九字回头滑。一段一相拈,不可不详察。均分六七合,多去少则拔。”——此口诀下附带有一个批注:骈双句,十四言上下宜;细为两骈,粗为落段皆可。

我们先来分析与领会一下这段口诀的大意:

“三后需四五,四五后七八”——三字句式之后,就应该用四或五字的句式。四或五字的句式之后就应该七八言的句子。

“六言居中立,九字回头滑”—— 六个字的句子是属于字数适中的句子。如果用了九字句,那接下来就应该用字数少的句式了,这就叫“回头滑”。

“一段一相拈,不可不详察。均分六七合,多去少则拔”——考量句子的长短是不是合适,要以一个段落为基数,就是写完一段再看。另外按披注的“细为两骈,粗为落段皆可”来分析,计数方式其实可分为粗细两种。粗的算法是按一个段落来计数。细的算法可以从两骈四句就开始计算。平均算下来,单句字数平均在六七字就比较合适(其实可适当放宽到单句平均五至八字皆是合理的长短范围)。如果按一骈两句计算,则在十二至十六言都在合适的范畴。

为了验证,作者例举了范仲淹的《用天下心为心赋》之选段进行了计算,其结果与句式平衡算法基本吻合。作者最后提示,“当然,我们可以肯定的是,范仲淹作此赋时,肯定没有这样计算过。此句式平衡法,最早应出现在清代中末。以范文正公的功底,完全可以自然地与之契合。”(《赋学微义》第97页)作为初学者,用此方法做调节句式长短的参考,还是可取的。具体写作时,可在写两骈之后计算一番,然后再根据“亏盈”来调整两骈的长度甚至是句式。这里说的“亏盈”,是指字多出来为“盈”,字少了为“亏”。待到熟练之后,一切皆不在话下了。

行文至此,我深感笔力不逮。《赋学微义》的内容如此丰富而又结构谨严,我却硬生生地从中抽出几个片段,欲取管中窥豹之效,令我担心的是,读者的印象也许是豹纹华美而豹却遁形。好在有整本书可供读者品味。咀嚼把玩之际,但愿紫薇花暗香盈怀,长与贯脉;辞赋苑新蕊吐焰,终作燎原。

(《赋学微义》,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9月出版,定价39.80元)

(段维,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总编辑、新闻传播学院教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