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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书名:楚诗纪
  • 编著者:廖元度编纂陈于全点校
  • 丛书名:其他
  • 版次:1-1
  • 定价:239
  • 印张:44.25
  • 出版日期:2022-03
  • 适用对象:文史研究领域读者
  • 中图法:J222.749
  • ISBN:978-7-5622-9343-9
  • 开本:16
  • 字数(千字):355
  • 页码:613
  • 责编:张建英
  • 装帧:精装
  • 图书类别:学术著作

图书简介

《楚诗纪》由清代前期廖元度编纂,主要收集湖北湖南地区清代诗人作品。这部诗集,收罗作家比较广泛,编选作品质量较高,有较好的文学价值及文献价值。《楚诗纪》这部诗集,清乾隆十八年际恒堂刊刻,此种刻本今存不多,而且刊刻模糊不清。近年被收入《四库禁毁书丛刊》,影印效果也不甚佳,急需加以整理,以便进一步研究。这次整理,以标点梳理为主,包括:点校说明、原序、正文、附录廖元度传记等资料,便于学术界进一步研究,也合适普通读者阅读。

作者简介

廖元度(1640-1707),清代长沙人,字次裴,号佣客,晚号大隐。廖元度不事举业,肆力于古,先后搜罗楚地历代诗歌,编选而成《楚风补》《楚诗纪》两部诗集。《楚风补》,收录作家止于明末,《楚诗纪》则是搜罗清代两湖诗人作品。因而,《楚诗纪》可以看成是《楚风补》的延续。 陈于全,华中科技大学中文系教师,主要开设有中国古代文学史、诗骚研究、陶渊明研究、唐诗研究等课程,曾在韩国安东大学做客座教授一年。在《文学遗产》《文献》等期刊,发表学术论文十余篇,出版专著两部。

前言

一 廖元度(1640—1707),字次裴,號傭客,晚號大隱,長沙人。廖元度家族在明末清初的长沙颇有声望。首先是廖元度伯父廖國遴,廖國遴字孟符,崇禎十年進士。南京鄉試,義助侯方域;爲揚州推官,上疏斥宦官楊顯名專横;任保定司李,激勉屬吏,擊除豪蠹;在朝任兵科給事等職,彈劾不忌權貴,以直諫名。在晚明混亂的官場傾軋中,廖国遴因得罪首輔周延儒,一度入獄。京城爲李自成所破時,逃回長沙。李定國據湖南,廖國遴斥其懷私誤公。廖國遴有二子廖元章、廖元軾,皆爲諸生。廖元度父廖國選字仲符,爲國子生。母何氏,素有賢德。廖元度兄弟三人,兄廖元愷,長沙生員;弟元儀字山令,長沙文學,以詩名。 1998年湖北省社科院文學研究所整理完成《楚風補校注》,其中論及廖元度資料頗多。在此基礎上,此次進一步搜羅散佚,主要涉及資料有:廖元度《楚風補》、《楚詩紀》,趙寧《(康熙)長沙府嶽麓志》,張旋均《湖北先賢詩佩》,吕肅高《(乾隆)長沙府志》,章學誠《湖北通志未定稿》,永瑢《四庫全書總目》,歐陽厚均《嶽麓詩文抄》,鄧顯鶴《沅湘耆舊集》,李元度《國朝先正事略》、《南嶽志》,曾國荃《湖南通志》,趙文在《(嘉慶)長沙縣志》,劉采邦《(同治)長沙縣志》,吴兆熙《(光緒)善化縣志》,余良棟《(光緒)桃源縣志》,羅汝懷《湖南文徵》及其他相關詩文集、今人研究資料等,具體見附録部分。 關於廖元度傳記,《楚風補》已載高翔《廖元度傳》,今引曾國荃《(光緒)湖南通志·人物志》: 廖元度字大隱,諸生,通經史,工詩。歷遊名山大川,所至傾倒。值滇變,覆巢毀卵,孑居僧寺八年。晚築息機園。因湖廣通志局遺稿,編輯全楚詩,起皇初迄明季,名曰《楚風補》。後又輯國朝詩,名曰《楚詩紀》。閲十年乃成。乾隆中,知府吕肅高爲梓行之。元度性喜客而畏近要人,當事慕之,往往求一見不可得。子樸謹厚質直,克守父書。舊志。《耆舊集》。《湖南文徵》。 康熙十三年(1674年),吴三桂軍犯長沙,廖元度倉皇負書出逃,幾爲亂軍所殺,高翔《廖元度傳》云幸爲“繆齊公”所救。這位“繆齊公”,是後爲江寧將軍的繆齊納,時在長沙一带作戰。查《康熙起居注》“二十四年十二月初二日”: 議政王等會推鑲紅旗護軍統領莽喀升任員缺,將滿洲副都統繆齊納擬正,希白赫擬陪。上曰:“朕觀繆齊納爲人平常。”明珠等奏曰:“然。臣等問得繆齊納曾往雲南出征二次,前一次有頭等第一功牌,後一次直抵雲南。”上曰:“繆齊納著補授護軍統領。” 《康熙起居注》“三十一年九月十七日”: 大学士……奏曰:“……繆齊納在湖廣軍中曾爲護軍參領,未曾同彼臨陣,人甚謹慎小心。皇上所見誠然。”上曰:“繆齊納爲人頗優,甚是敬慎。彼若遇倉卒之事如何料理,朕雖難定,但於地方斷不生事。繆齊納著升補江寧將軍。” 這位滿族將領竟對廖元度詩文也頗熟悉,以至在偶然間救了廖元度。 關於其子,高翔《廖元度傳》云長沙亂起時,“其子名璞,時年始十二”,則作“璞”。曾在戰亂中被吴三桂叛軍擄走,流離他鄉,至康熙二十八年(1689年)方得返回,後曾努力争回其父書稿,乾隆九年(1744年)去世。 此次整理結束前,獲得吕肅高刻廖元度《息機園稿》之《覆巢餘筆》、《猿嘯》二集。《覆巢餘筆》有《哭兒》,注曰:“長名璞字擬濤,次名璧字連城。”《哭女》,注曰:“名珠字效珍。”《猿嘯》有《壬戌正月得女兒京中書涕淚而作》。所以,他應該有二子,並至少有一位女兒。長子的確名“璞”。此二種詩集中,又提及妻弟“郭皇瞻”、妻侄“郭汾”,則其妻郭氏。還提及兄“石銘”,弟“山令”,侄“璿琮”、“璿頊”和其他“弟輩”。則廖元度兄廖元愷字石銘,有堂弟及侄數人。 康熙五年(1666年),廖元度在長沙城北荒地建雪蕉堂。堂枕湘江,園中植芭蕉數十株,名曰蕉園,吴三桂叛軍犯長沙時被毀。戰亂之際,廖元度長期寄居於寺廟,其寺名雲起寺,《覆巢餘筆》中曾多次寫到。康熙十八年(1679年)清軍收复长沙,廖元度在當時長沙善化兩縣交界處,“樹陰十畝,竹覆五楹”羅汝懷編纂:《湖南文徵》,嶽麓書社,2008年。其中卷五十五“記”十四,録遊乾《廖大隱息機園記》。,費時数年,築息機園。園中有泉井曰虹泉。有亭,名雪蕉,或曰蕉隱。在今长沙芙蓉区黄泥街至五一大道之间,原有一條老巷,即名息機園,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纔拆建爲蝴蝶大厦。 息機,即止息機心。明清時期,以息機命名齋號園號的不少。比如清朱彝尊編《明詩綜》卷六十二(清文淵閣《四庫全書》本),録“王愛一首”云:“愛字仁甫,宛平人,履歷注任丘人。萬曆壬辰進士,除潞安推官,入爲户部主事,歷員外郎中,升陜西參政,進右布政使,有《息機園存稿》。” 另外有兩則廖元度後人及息機園資料。乾隆十三年,太守吕肅高修復嶽麓書院,聘爲山長的王文清(1688—1779)作有《廖大隱息機園詩集序》:“兵燹屢熾,後嗣遷徙,凡大隱手輯手著諸本,長封敝簏者四五十年。適丁卯歲太守吕公延予修郡志,搜取遺編,而是集出焉。吕公遂毅然表彰之。郡志畢,旋招孫譚高陳諸君子爲訂正之,又有西江湛君受而剞劂之,此集乃長壽人間矣。顧未幾而湛君没,板片星散,復爲殘篇斷簡。有大隱族侄廖南英者,率其裔孫,力爲搜求,散者收之,破者固之,塵污者滌之,殘缺者補之,此集乃完好如昔。南英吾舊徒,年八十一,窮老布衣。少時購息機園爲家,萃其子孫於此,每殷殷以闡揚前人爲念。今競坐老而成其事,以卒新安太守業而合其尖,不亦壯哉!”(《湖南文徵》卷六十三) 乾隆三十一至三十二年間,盧文弨(1717—1795)官湖南學政,撰有《蕉隱亭記書後庚子》:“其友劉裘客名友光,爲之撰記而手書之,去今百有餘年矣。問其園則已屬他氏,而此記猶在。其後人湘渚孝廉所文與書俱瀟灑不群,見之者如親見二賢之高致。”(盧文弨《抱經堂文集》卷第十六,乾隆六十年刻本)廖元度之後,廖家更加衰敗,息機園幾不能守,逐漸荒廢。鄧顯鶴在道光年間就説:“今息機園遺址雖廢,坊名尚存。” 二 康熙時期,湖廣通志设局编纂,康熙二十三年,修成《湖廣通志》。後又有雍正十一年《湖廣通志》。廖元度一度受邀入湖廣通志局,他利用通志局資料,編纂《楚風補》、《楚詩紀》兩部诗集。但是,他當時的首要工作,是協助纂修《湖廣通志》,因此,他也做了一些史料搜集考辨工作。乾隆五十一年(1786年),畢沅(1730—1797)任湖廣總督,乾隆五十五年,章學誠(1738—1801)依畢沅主修《湖北通志》。這期間,章學誠就曾見到過一些經由廖元度之手的殘留資料。南宋後期有一位烈女韓希孟,巴陵(今湖南岳陽)人,北宋名相魏國公韓琦五世孫女,襄陽賈尚書子賈瓊之妻,聰穎有詩才。南宋理宗開慶元年,元兵攻破岳陽,擄之,欲獻之主司,韓不屈投水死。《輟耕録》、《宋詩紀事》均有記載。清代《湖北通志》編修者,就是否應該將韓希孟納入其中,進行了討論。章學誠《湖北通志未定稿》“列女·才烈·韓希孟”: 至廖元度云“元兵圍岳鄂”,不指襄陽。而《志》云“韓巴陵人,襄陽被兵,避歸岳州,元兵破岳,韓被俘盡節”,則在岳,非在鄂矣。韓,巴陵人而殉節於岳,不繫夫族,無由入湖北志也。《襄陽志》文辨之當矣。而《志》又云:“長興州判官沈思安屬劉元禮者,丐趙孟頫爲書其詩,諾而未果。夕夢一婦人趣元禮求書,孟頫聞而異之,因書以歸沈。”廖元度亦云:“韓没後三十年,見夢求趙書詩。”此或文人附會,不足傳信。 《文史通義新編新注》下也提及此條内容章學誠著。這是廖元度在通志局整理文獻時留下的一條資料。吕刻《猿嘯》有《歲暮校輯楚詩得二十四韻呈諸友》,述及編纂楚詩之心志。通志局收集的大量文獻資料,方便了廖元度編纂楚詩。但是,一些區域性文獻常見的訛誤,也隨之帶入。所以,永瑢《四庫全書總目》卷一百九十四集部四十七(清乾隆武英殿刻本)譏曰: 《楚風補》五十卷,浙江巡撫採進本,國朝廖元度編。元度字大隱,長沙人。是書成於康熙甲子丙子之間,乾隆丙寅,長沙府知府吕肅高重爲删定刻之。然意主誇多,冗雜特甚。又疏於考證,舛漏尤多。如神農因茶山之葬收其《蜡詞》,虞舜因蒼梧之巡而收其《南風》詩,甚以楚爲高陽之苗裔而收其《丹書》,假借牽附,不一而足。而羅含《湘中記》所載禹《玉牒詞》,見《後漢書·郡國志》註者,乃遺而不載。沈諸梁、石乞諸口語,靡不濫入,而楚詞乃删削不完。至戴凱之《竹譜》之類本非詩篇,漢高帝《鴻鵠歌》之類無與楚事,亦牽率並登,殆不可解。又如劉跛子乃北宋人而列於六朝之際,嚴羽乃昭武人而引於三湘之間,蓋州縣志書率多附會先賢,借爲光耀,而元度乃據志書以爲之,宜其至於如是也。 這雖然是是針對《楚風補》而言,當然也包括《楚詩紀》。不過,更多的學者雖然也不滿其錯訛牽强,但對於廖元度的搜羅之功還是給予肯定的。江昱(1706—1775)《瀟湘聽雨録》卷八(清乾隆二十八年春草軒刻本): 長沙廖大隱元度,録皇古迄明代之詩曰《楚風補》,復取本朝之詩曰《楚詩紀》。命意極佳,惜不甚精當。如唐時流寓有李杜劉柳,其在楚之詩反不甚取,而取其與楚無渉者,土著之古人亦多不确。漫本今之宗譜志書,不衷諸史傳,往往援引别地之人入楚書。雖褎然成帙,未盡善也。 鄧顯鶴(1777—1851)《南邨草堂文鈔》卷三(清咸豐元年刻本):楚詩向無總集,今所傳廖氏《楚風補》、《楚詩紀》,陶氏《詩的》。二書挂漏譌舛,不一而足,《詩的》無論矣。《楚風補》見《四庫總集類存目提要》,以爲其書意主誇多冗雜特甚,又疏於考證舛漏尤多,假借牽附,不一而足。 這些不滿一般都同時針對《楚風補》、《楚詩紀》二書,其實並不準確。比如詩人作品、屬地、時代等訛誤,《楚風補》中的確存在。而《楚詩紀》因是徵選當時詩人之作,此類訛誤要少得多。《楚詩紀》的問題主要是字跡磨滅,導致了大量文字錯誤。廖元度曾作《徵詩小引》,收入《楚風補校注》“序”中。但清羅汝懷《書廖大隱徵輯楚詩小引後》認爲“此引專爲《詩紀》作也”(羅汝懷《緑漪草堂集·文集卷十七》,光緒九年羅式常刻本),那也不确切。《徵詩小引》注曰“康熙甲子”,是康熙二十三年(1684年),《(康熙)湖廣通志》剛剛完成,楚詩編纂工作還没開始。從文章内容來看,廖元度著手籌畫編《楚風補》,廣泛徵求詩作,也並非只是爲編選清初詩作。 三 廖元度去世之後,其書流傳至他人之手,在多方協助之下,其子廖璞方得追回。關於此事,原委並不複雜:佔據一方並無什么惡意,奪回一方也並非無理。不過,我们從中可以看到古代保存書籍、刊刻書籍之艱難。《沅湘耆舊集》卷五十七(清道光二十三年鄧氏南邨草堂刻本): 陳孟巖一揆四首。揆字宅衡,一字孟巖,龍陽人,康熙中拔貢生,有《瓿餘集》。孟巖有時名,嘗辟墅城南,以著述自娱。康熙初,當事修《湖廣通志》,長沙廖大隱因志局遺稿,纂《楚風補》一書,未刊,以屬武陵陳應元借庭。借庭卒,其子長鈞任其事,求孟巖校刊,甫開雕,爲大隱子牽控。時武進趙恭毅公撫楚,親按其事,大隱子登堂泣陳,公慰遣之,仍以原稿歸廖氏。孟巖有《解嘲》詩,所云“奈忝吾門先列齒,致增公案竟吞聲”也。又云“中郎枕秘隨聞見,任昉知交系死生”,蓋猶以故人子望之也。校刊之役,因是遂罷。又閲數十年,吕太守肅高始竟其事。今吾楚人皆知有廖氏《楚風補》,不云陳氏也,謂非其子一哭之力乎?可哀也已。孟巖詩多沖淡語,如“數篇詩卷吟邊老,一壑溪山到處佳”、“村號三家烏桕裏,園餘半畝緑楊邊”、“參差紅葉江城古,寂寞黄花野岸秋”、“天地有人堪並立,馬牛於我任齊觀”,此類甚多。孟巖又有挽大隱詩云:“湘浦荒荒接楚天,不堪憔悴草堂邊。拈花白傅詩原癖,捉月青蓮酒並仙。”其推重大隱如此,故宜於其子多恕詞。或云《楚風補》固陋已甚,不值一訟。顧楚中文獻所繫,尚賴有此。今息機園遺址雖廢,坊名尚存。每一經過,輒爲低徊太息。《耆舊》之輯,實濫觴於此,不敢滅其功也。 《(嘉慶)常德府志》卷四十一“列傳六”(清嘉慶十八年刻本)、《(光緒)湖南通志》卷一百九十二“人物志”三十三,也有陳一揆相關記載。 而另一位相關人物陳應元,字借庭,武陵人,康熙癸酉舉人,有《滄螺草》。《沅湘耆舊集》卷六十五録其詩五首。應元子陳長鈞,武陵貢生,乾隆十三年任武岡州訓導,有《柱山詩文集》三卷。《(光緒)湖南通志》卷一百九十二“人物志”三十三“常德府武陵縣”有傳。 廖璞去世後,廖元度著述依然未能刊刻。乾隆十一年(1746年),吕肅高任長沙太守,“爲政一以詩教”,邀集譚之綱等對《楚風補》等廖氏書稿進行校勘。在廖元度去世四十二年後,《楚風補》、《楚詩紀》、《息機園稿》在乾隆十四年(1749年)終得刊刻。 清代大興文字獄,至於乾隆時期,書籍查禁更嚴,廖元度書籍也很快被涉及。姚覲元編《清代禁毀書目四種不分卷》(清光緖刻咫進齋叢書本):長沙廖元度編著《楚詩紀》,“査内孟冬詞及各詩,多有違礙,應銷毀,計四本,又板片二百六十一塊”。《廖大隱詩集》,“又詩四首,又未訂散頁一部,查集中詩多違礙,應銷毀,計四本,又板片一百四十八塊”。《楚風補》,“内有陶汝鼐詩及錢謙益名,又前明諸詩間有感傷處,應銷毀,計十本,又板片五百六十塊”。吕刻《楚風補》、《楚詩紀》今尚有存世者,至于《廖大隱詩集》,据《纂修四庫全書檔案》:“《廖大隱詩集》八卷,清康熙刻本。内含《秋思百韻》、《嶽遊草》、《粵吟稿》、《覆巢餘筆》、《息機園詩》,清乾隆間列爲禁毀書。” 這裏“《廖大隱詩集》八卷,清康熙刻本”之説是否準確?所謂“《廖大隱詩集》八卷”與吕刻之《息機園稿》是否爲同一種書籍?今已難定。而據現存序跋資料來看,很可能不存在康熙刻本,只是吕刻本中有康熙年間序,比如羅人琮《廖傭客息機園詩删存序》即署“時康熙丙子仲秋前一日”,因而被誤以爲是康熙刻本。而吕刊《息機園稿》成書、刊刻、散佚情況,羅人琮《廖傭客息機園詩删存序》、王文清《廖大隱息機園詩集序》有明確記載。綜而觀之,以“息機園”爲名之詩集,廖元度成稿後,羅人琮作序,這是廖元度階段性作品集。後吕肅高將此集與廖元度其他詩集合併加以刊刻,且置爲首卷,仍以“息機園”爲名。不久底板散佚,書籍淩亂,大隱後人廖南英竭力搜檢整理。但是否重刻成功,目前没有找到相關記載。 據湖南省圖書館古籍保護中心資料(《湖南省八家收藏單位古籍普查登記目録·前言》),有“長沙廖元度《覆巢餘筆》一卷(清乾隆長沙際恒堂刻本)”。此書藏於湘潭市圖書館,應是吕肅高刊刻之《息機園稿》之一部分。查該館藏本,實際上为一份單册本,先後是《覆巢餘筆》、《猿嘯》二種。無序跋、印章、及藏書印。《覆巢餘筆》卷首爲“覆巢餘筆(丙辰被難後作)”,下署“際恒堂梓”。《猿嘯》卷首爲“猿嘯”,下未署“際恒堂梓”數字。此後爲相關人員姓氏:“長沙太守吕南村先生鑒定,長沙廖元度大隱甫著,茶陵譚之綱履常、善化孫良貴鄰初、益陽陳益謙甫、茶陵高翔紫庭參訂。” 廖元度著述豐富,據高翔《廖元度傳》,計有《雪蕉堂集》、《秋思百韻》、《嶽遊草》、《湘山隨筆》、《粵吟》、《覆巢餘筆》、《猿嘯》、《息機園稿》、《楚風補》、《楚詩紀》。 王文清《廖大隱息機園詩集序》有“以供吟嘯,發秋思,抒寤語,飄飄乎有遊仙氣”、“嗣是自作《雪蕉》、《湘嶽》、《寤語》、《遊仙》諸集”等語。這裏提及的《遊仙》,清羅人琮《廖傭客息機園詩删存序》“予覽其《遊仙》三十絶,翛然塵表”(《(光緒)桃源縣志》卷十三),應即是此。而《寤語》,未見其他文獻提及。 廖元度中年遭受巨大災難,文稿損失嚴重。晚年雖然生活安寧,但在其去世後,由於其著述“在政治上不合時宜,在學術品質上亦未盡如人意” 湖北社科院文學研究所校注:《楚風補校注》,湖北人民出版社,1998年,第 5頁。其中馬茂元《楚風補校注·代序》部分。,長期得不到有效保護整理。上述諸稿,多已散佚,仅存吕刻《楚風補》、《楚詩記》及《息機園稿》殘本和一些零散詩文。 四 據《楚風補·凡例》知,吕肅高主持整理時,將《楚風補》原書四十四卷,厘訂爲四十八卷附録一卷。將廖元度在《楚風補》之餘所收清初“國朝”之詩,别爲《楚詩紀》二十二卷。吕肅高序《楚詩紀》云:“本書踵《楚風補》紀之,起順治乙酉(1645年),訖康熙癸酉(1693年),凡前此數十年,山川之奠麗,人物之嬉泰,習俗之淳良,皆於一歌一詠見焉。”《四庫全書總目》説《楚風補》“成於康熙甲子丙子之間”,因爲《楚詩紀》是同時完成,即編纂時間也在康熙甲子年(1684年)至康熙丙子年(1696年)之間。 《楚詩紀》二十二卷,共收録湖廣詩家四百人,詩作近三千首,是一部重要的清初區域詩歌總集。對於廖元度來説,《楚詩紀》所載,人多舊交,事多親歷,因此,詩集線索清晰,所選作品也有一定的藝術水準。 《楚詩紀》有清乾隆十四年(1749年)際恒堂刻本及乾隆十八年積慶堂刻本。際恒堂本僅見湖北省圖書館藏一函、湖南省圖書館两函,積慶堂本僅見清华大学图书馆一函。湖北省圖藏本牌記及序處有藏書印“耕雲堂藏書印”、“興酣落筆”。 際恒堂刻本,版式情況如下:牌記頁有“楚詩紀”、“乾隆己巳年鐫”、“長沙太守吕南村先生鑒定”、“際恒堂梓行”字樣,鐫有三印,分别是“太守吕南邨鑒定”、“湛開文印”、“際恒堂梓”。有吕肅高序。序末鐫有“吕肅高印”、“南邨”印。目録頁卷首“楚詩紀卷之一”下署相關人員姓氏:“長沙太守吕南村先生鑒定,長沙廖元度大隱甫彙輯,茶陵譚之綱履常、善化孫良貴鄰初、益陽陳益謙甫、茶陵高翔紫庭參訂。”其他各卷同。白口單魚尾,四周雙邊,半頁11行,行20字。版心鐫:“楚詩紀”、卷數、“國朝”、頁數、“際恒堂”。刊刻頗爲精美。 積慶堂重印本,在牌記中將“際恒堂”换爲“積慶堂”。正文版心依然是“際恒堂”。另外,在吕肅高序之前,多出周人驥序。序後镌“莲峰”印、“周人驥印”、“方伯之印”。目録十三卷“陶之典”、“陶之采”兩處,正文中“陶之典”、“陶之采”條目及小注内容被挖成空白。其他版式與際恒堂本完全相同。《四庫禁燬書叢刊》影印本,相關空白處有手寫補充又被塗黑現象。 1997年齊魯書社編纂《四庫禁燬書叢刊》,其中集122册收録《楚詩紀》,云其影印本“所依據底本爲清華藏際恒堂本”。實際上,此影印所依底本是乾隆十八年積慶堂本,有周人驥序。只是因爲版心都鐫“際恒堂”,被視爲是際恒堂本。而且清華藏本質量較差,影印本更模糊不清,几乎不能閲讀。2019年線裝書局出版《清詩總集叢刊》,其中97册、98册收録《楚詩紀》,是轉録自《四庫禁燬書叢刊》的影印本。 法式善(1753—1813)《陶廬雜録》卷三(清嘉慶二十二年陳預刻本): 長沙廖元度彙集《楚詩紀》二十二卷方外一卷,順治乙酉起,康熙癸酉止。《楚風補》二十六卷拾遺一卷,皆明代之作。共五十卷,刻於乾隆十八年。天津周人驥、河南吕肅高作序。四庫書總目則載《楚風補》五十卷,不載《楚詩紀》,且謂此書成於康熙甲子丙子之間,乾隆丙寅長沙知府吕肅高删定刻之,意主貪多,冗雜特甚,摘其舛漏附會數條。此殆吕所訂者,非元度原本,與余所見不同。 此段内容錯訛較多,吕刻本《楚風補》、《楚詩紀》内容、卷數、版本及二書之關係,多被説錯。可能看到的是只有明代部分的《楚風補》殘本。更提及曾見過廖氏原本,不知所指爲何?或者是將其所見之吕刻殘本與吕刻原本誤以爲是兩種刻本。 這次點校,以湖北省圖書館所藏際恒堂本爲底本,以《楚風補》及高士熙《湖北詩録》、張旋均《湖北先賢詩佩》、鄧顯鶴《沅湘耆舊集》、丁宿章《湖北詩徵傳略》等參校。 《楚風補·凡例》(乾隆十八年積慶堂刻本)中説,《楚詩紀》部分“原本草創收輯”,故而《楚詩紀》的問題也很多。主要是編選對象爲廖元度同時詩人之作,大部分尚無版刻,容易產生文字訛誤。加上廖氏手稿長期得不到刊刻,字跡磨滅,更添舛誤。 廖元度生前爲《楚風補》徵得序言六篇(《楚風補·凡例》),《楚風補》刊刻時選用了三篇,作者分别是何天寵、岳宏譽、金德嘉,未録者梁溪季麟光、花源羅人琮、漢陽江蘩。既然《楚詩紀》是《楚風補》别出之書,那麽這些《楚風補》的資料,同樣也適用於《楚詩紀》。但吕刻《楚詩紀》並没有重復收録,這裏就不再增補。唯廖元度所作《徵輯楚詩小引》和《楚風補》參訂者之一高翔所撰《廖大隱傳》,原存於《楚風補》中,今予採録,便於讀者使用。《楚詩紀》中吕肅高、周人驥序言,依然收録。其他還有一些問題,集中説明如下: (1)原目録比較簡單,今重新編製。各卷首原有“國朝”二字,本是相對於清代以前《楚風補》而言。《楚詩紀》既獨立成書,又已明確爲清代内容,不必再保留此説明,今予删除。 (2)詩歌題下常有注釋、有小序,個别注釋做成了小序形式,如十二卷“金先聲”《六憶》。今用不同字體將序從注釋、正文部分區别出來。 (3)題下注,一般有“按”字説明,時或無。這類情況,有“按”字的,保留。没有的,不再補加。注釋内容,全部用()標出。題下常有“録若干”數字,一般在注後,有時在前。如卷十二孫錫蕃《蘭花二首》“(有引。録一)”、卷二王岱《禽言五首》“(録二。古婦死於姑,化鳥名姑惡。春深晝夜鳴甚哀,或云即老鴉也)”,今加以調整,統一置於注釋後部。 (4)少數標題後的注釋過長,針對這種情況,目録部分該標題後,今不再收録其注釋,如卷四程封《悼亡詩十首》。 (5)大部分的組詩,都標出了數目,也有一些没有標出,整理時一仍原狀。選録組詩中一部分,一般作“録若干”,偶爾也作“選若干”,如卷四程封《悼亡詩十首》“選一”。還有作“存若干”、“補録”。今一仍其舊。 (6)至于一些比較複雜的問題,一般在校記中説明。如卷三劉肇國《泊潯江喜王子雲至,尋别還吴門,共成二首》,其中“穿雲爲我來,眼孔破層霄”句,分别出現在上下兩首。而全詩韻脚一樣,無法分辨是衍文還是轆轤體,此種情況在校記中説明。 (7)避諱字,如“丘”,避孔子諱,寫作“邱”。如卷一袁彭年,“字述之,號特邱。”更多的是避清諱,如“玄”、“胤”、“弘”,或以“元”、“宏”代替,或者缺筆。如卷十五“于公胤”,“胤”字缺筆。今統一改正,不再説明。 (8)一些罕見古今字、通假字,如卷八:“楊柱朝,字石林,號媧宫,巴陵人。順治己亥進士,官平武令,招猍流亡。”“猍”古通“來”。这种情况,一般不改。特殊的,在校記中説明。 (9)原书中文字错误颇多,容易产生歧义的,一般加校记説明,如卷六程正揆《羊城與劉子端朱林修仝寓》“不是元龍牀土下”,“上”誤作“土”。明显的错误,則径予改正,如卷十六陳之駓《嶽麓書院》“山形罄折如箕踞”,“磬”誤作“罄”。 (10)附録收集了廖元度散見存世詩文、廖元度友人及其他相關詩文序跋、廖元度親屬資料。而《楚風補校注》中已有的,一般不再收録。遺憾的是,《覆巢餘筆》、《猿嘯》二集未能收入。

后记

後記 近年來關注湖北區域詩歌及詩話,在整理竟陵派文獻、《湖北詩徵傳略》的時候,注意到《楚詩紀》的獨特價值,有意加以整理。幸而得到華中師範大學周國林教授慷慨扶持,列入《荆楚全書》項目,使此書得以較快面世。華中師範大學出版社編輯張建英老師,專業而耐心,保證了此書的出版品質。在數年的研究整理過程中,湖北省圖書館、湖南省圖書館、湘潭市圖書館、清華大學圖書館都給予了支持。尤其感谢湘潭市圖書館特色文獻部,爲查閲《覆巢餘筆》、《猿嘯》二集提供了便利。湖北省圖書館馬志立、孫智龍、范志毅老師幫我解疑釋惑,周嚴、王蓓、阮婭菲老師助我核查文獻,華中科技大學劉久明教授、蒋濟永教授、路成文教授在科研資源上多有支持,好友孫吉軍、吴勤伉俪協訪資料,研究生遷雪飛、高一諾、唐霖霖、田依平參與整理工作,在此一並謝過!由於學力所限,整理中定有疏漏和錯誤,責任在我,盼讀者朋友不吝賜教!